炉峰山是河北磁县境内最高的山峰,有“磁州第一峰”“冀南第一山”等美誉。因山形似香炉,故得名炉峰山,又叫“金鼎山”“香炉山”。传说此山是太上老君酒后醉踢炼丹炉,炼丹炉落地成峰所致,又因山顶曾有一尊铜制佛像,所以又名“老爷山”。爱人主动提出要带我登顶炉峰山,寻一段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光。
从峰峰矿区驱车一路向西南方向进发,过白土,经彗峪,行驶进山间公路。挺进炉峰山后,道路开始向上盘旋,左转一个弯儿,右转一个弯儿,车子随着盘山路,一会儿就到了半山腰。从车内向外望去,车的右边是陡坡,峡谷越来越深,心里不免紧张起来,连忙把头缩进车内,关上窗户。
经过30多分钟的盘山公路,到达炉峰山宽阔的停车场。我们并肩同行,拾梯而上。阶梯两旁树木茂盛,绿茵遮蔽,偶尔有几只鸟在空中飞翔,旋一个弯儿,停落在树枝上嬉戏,我们被四周美景吸引,丈夫的脚被石头绊了一下,身体向前一个趔趄。我一惊,忙伸手去扶,心“咚咚”地跳,幸好虚惊一场。
转过一道又一道弯,迈上一个又一个台阶,来到了南天门。这是通往山顶的必经之路,从下往上看去,它呈75°近乎垂直的状态,像从上面铺下来的天梯,高、窄、陡。走了这许久,腿已有些酸软,面对如此陡峭的台阶,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我说:“你自己往上走吧,我很累。”
他说:“上去之后离山顶就很近了,已经走了十分之九,放弃了多可惜,不上山顶还有啥意思?”说着向我伸出手来。见我连连摇头,他站在天梯旁向上望了一会儿,又问:“真不上?”我摇了摇头,他似乎很失望,向前挪了两步,一只脚跨上了第一个台阶。
不知道怎么着,我突然想起新婚时对他说过:“从现在起,你到哪里,我一定陪你到哪里。”待他跨上第二个台阶时,我疾步奔到他身后,扯住了他的胳膊:“你到哪里,我一定陪你到哪里。”他握紧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他前面。
他轻轻地说:“只要你我同行,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这也是他跟我说过的话,此时声音很小,我却听得很清,心底里漫出一股暖流,全身充满了力量,面对这么陡峭的天梯,已不再害怕和恐惧,向上攀去。
过了南天门,转过两道弯儿,一座庙宇矗立眼前。庙宇旁有一块长方形石碑,写着“炉峰山极顶”五个大字。环绕四周,视野极其开阔,不禁感叹起炉峰山的雄伟,想起清代诗人孟骙的诗句:“爱看晴山凌岞崿,却含残日簇芙蓉。空青把地三千丈,紫翠参天一万重。”凭栏眺望,群山连绵起伏,层峦叠嶂,古树参天,阳光温和地照耀在山峦之上。
经过了畏惧、犹豫,此时站在山顶,多日来汇聚在心中的郁闷,不知何时消失无踪。眼前这个陪我走了半生的男人,此时是如此可爱,他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幸福天空,我怎能如此愚蠢,被不值一提的小事儿蒙蔽了心智。
登临炉峰山,遇见了久违的自己。有些事儿容易被岁月搁浅,有些话容易被生活遗忘。如今,身临高处,方知在低处时成为障碍的事物,如今却渺如蝼蚁,不足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