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货轮在湖北宜昌加注液化天然气。加气站建成投运，为减少长江流域碳排放提供了条件。魏启扬摄（人民图片）

无人驾驶矿卡行驶在海南定安县大岭花岗岩矿项目现场。该项目建立全过程碳排放管控体系，助力绿色矿山向数字化、智能化、无人化转型升级。新华社记者 张丽芸摄

江西瑞昌，一台台发电机组矗立在群山之上。近年来，瑞昌市大力发展绿色清洁能源，促进节能降耗、低碳减排。魏东升摄（人民图片）

刚闭幕不久的第十五届全国运动会不仅是体育的盛会，也是一场由大型赛事带动的绿色实践。场馆使用绿色低碳设计与材料，无废理念贯穿赛事全程，中国南方航空公司专门推出“低碳全运会”主题航班，使用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CCER）抵消当次航班碳排放，实现绿色飞行。

为何CCER可以抵消碳排放？这里不得不提到中国的碳市场。在这样一个市场里，碳减排量可以像日常商品一样被交易。

为何要加快建设碳市场

从启动到现在，中国的碳市场不断完善。今年8月底，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绿色低碳转型加强全国碳市场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碳市场建设迈入了新阶段。

为何要加快建设这样一个市场？

这要从我们面临的形势说起。

2024年全球平均气温较工业化前水平升幅首次突破1.5℃，当下，全球极端气候事件突发频发，给人类的安全与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严峻挑战。加快碳市场建设迫在眉睫。

“碳市场是利用市场机制控制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低碳转型的制度创新，是实施我国积极应对国家气候变化战略、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政策工具。”生态环境部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所长严刚说，加快碳市场建设，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激励全社会参与绿色低碳行动，促进低碳零碳负碳技术创新，对落实主体减排责任、实施碳排放双控、降低全社会减排成本具有重要意义。

除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等形势，加快碳市场建设也与中国的发展阶段息息相关。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王海芹说，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已进入以降碳为重点战略方向、推动减污降碳协同增效、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实现生态环境质量改善由量变到质变的关键时期。在新的阶段，突出以“双碳”为引领推动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需要进一步完善碳市场建设，将碳价格信号充分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各领域，更充分发挥市场激励作用，加快形成绿色低碳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加快碳市场建设也是在为世界提供更多中国智慧。

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胡军表示，发展中国家产业低碳转型难度较大，中国是世界绿色发展的坚定行动派、重要贡献者，全国碳市场立足发展中国家基本现状，采用基于碳排放强度控制目标的配额分配方法，既能够将温室气体控排责任压实到企业，又能为碳减排提供激励，展现了碳市场机制的灵活性和适用性优势，为全球碳市场机制创新贡献“中国方案”，为全球绿色发展事业注入了新动力。

进阶版碳市场什么样

目前，中国的碳市场是全球覆盖温室气体排放量规模最大的市场，已建立重点排放单位履行强制减排责任的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和激励社会自主减排的全国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市场，具有中国特色的碳市场制度体系初步建成，以碳市场为主体的中国碳定价机制正在逐步形成。

截至2025年10月底，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交易配额累计成交量超7.7亿吨，累计成交额超518亿元。自愿减排市场建设持续推进，项目量和减排量不断增长，促进低碳零碳负碳技术发展和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此次《意见》提出，推动建设更加有效、更有活力、更具国际影响力的全国碳市场。更加有效、更有活力、更具国际影响力的碳市场是什么样子？

《意见》提到，到2027年，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基本覆盖工业领域主要排放行业，全国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市场实现重点领域全覆盖。

对此，上海环境能源交易所董事长赖晓明认为，对交易市场而言，行业扩围一方面意味着交易主体数量快速增长、可交易配额总量持续上升，带动市场规模跃升，另一方面促进跨行业配额流转，使配额向碳排放效率更高或减排潜力更大的企业流动，推动市场形成多行业共融、跨行业竞价的资源配置机制。

《意见》指出，到2030年，基本建成以配额总量控制为基础、免费和有偿分配相结合的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成诚信透明、方法统一、参与广泛、与国际接轨的全国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市场，形成减排效果明显、规则体系健全、价格水平合理的碳定价机制。

碳排放权登记结算（武汉）有限责任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尹俊说，碳价作为碳市场发挥资源配置功能的关键信号，其稳定性直接关系到市场激励机制的成效。建立公开、透明的配额储备和市场调节机制，能够在市场出现失衡风险时，及时通过释放或储备配额，防止碳价非理性波动。通过构建价格发现的稳定锚点、预期性较强的价格信号，从微观层面倒逼企业将碳成本纳入全生命周期管理，引导企业减排行为、维护市场稳定运行。

如何加快碳市场建设

加快碳市场建设，下一步该怎么做？结合《意见》的出台，不少业内专家纷纷支招。

“加快建设全国统一的碳市场，需要统一配额管理、统一交易、统一监管、统一数据管理、统一对外合作，可促进碳配额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进一步释放市场潜力。”王海芹说，全国碳市场的完善不可一蹴而就，需要防范风险、稳妥推进。地方碳市场在扩大覆盖范围、完善市场调控、创新监管手段、有序发展碳金融等方面可先行先试，为全国统一碳市场的完善积极努力探索宝贵经验。

在生态环境部信息中心党委书记、主任汪海洋看来，要充分发挥数智技术在数据管理中的关键支撑作用，引领全国碳市场治理模式由经验和被动管理向数智化精准和主动全过程管理转变，打通市场治理“全链条全环节”，推动建立跨部门业务协同、跨领域资源调度、跨场景决策联动的全国碳市场数智治理新模式，支撑构建纵向贯通、横向融合、全域覆盖的全国碳市场现代化治理格局。

生态环境部环境发展中心副主任祝浩认为，需要厘清碳普惠机制和国家自愿减排交易机制的边界，实现碳普惠方法学与全国温室气体自愿减排项目方法学体系的优势互补，充分发挥国家自愿减排交易机制和地方碳普惠机制的激励减排合力。

展望未来，一个更加完善的碳市场将为中国的绿色发展带来更多活力。（本报记者 刘发为）

《人民日报海外版》（2025年12月04日第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