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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派主战派争于朝廷

  ▌远人 著

  辛弃疾万没料到,自己一心期待的北伐竟会以如此方式快速崩溃。从辛弃疾当时所填的又一首《满江红》来看,其心绪之感伤已经到了顶点:

  倦客新丰,貂裘敝、征尘满目。弹短铗、青蛇三尺,浩歌谁续?不念英雄江左老,用之可以尊中国。叹诗书、万卷致君人,翻沉陆。

  休感慨,浇醽醁。人易老,欢难足。有玉人怜我,为簪黄菊。且置请缨封万户,竟须卖剑酬黄犊。甚当年、寂寞贾长沙,伤时哭。

  该词的创作时日虽然不详,但从全词散发的悲愤感来看,无疑是辛弃疾作于“隆兴北伐”失败之后,字字都在表明辛弃疾对北伐之梦的破灭难抑激愤之情。尤其“不念英雄江左老,用之可以尊中国”一句,更可视为辛弃疾惋叹张浚不用自己的进取山东之策。如今,面对“翻沉陆”的结果,辛弃疾也只有打起精神,劝慰自己接受人生无奈。在无穷无际的苦闷之中,辛弃疾深感范氏虽能给自己“簪黄菊”的片刻安慰,但与报国之志的失落相比,终还是填不满自己欲诉难言的悲愤内心。

  但悲愤不是终点,比北伐失败更令天下震动的是战败的后果。

  符离兵败后,身为统帅的张浚面对满朝非议,只得上书请罪。赵昚对其回以“前日举事之初,朕与卿任之,今日亦须与卿终之”之语,只将后者官属各夺二官,降为江、淮东西路宣抚使;两个月后,又将张浚官复原职,继续都督江、淮军马。后世王夫之称赵昚为“奋志有为”之君不是没有道理,此次大败后赵昚不惩主帅,而是立下“罪己诏”,以“朕明不足以见万里之情,智不足以择三军之帅。号令既乖,进退失律”之言担起了责任。

  但不论赵昚如何公开表示自己将“尝胆而雪会稽之耻,当怀勾践之图”,还是不得不面对赵构所说的“国家举事,须量度民力、国力”的现实。或许,赵昚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太上皇赵构对北伐无丝毫兴趣,今番交手后方知不是太上皇不思北伐,而是军事不足以雪尽前耻,便只能韬光养晦、以和为主。

  深思之后,赵昚于当年七月擢主和派核心汤思退为尚书右仆射、平章事兼枢密使。此为对金国发出的强烈信号——朝廷用汤思退为相,便是有求和之欲了。十月时,汤思退请命都督府参赞军事王之望为“大金通问使”,宜州观察使龙大渊为副,北上入金,答应割海、泗、唐、邓四州予金。

  消息传出,张浚上疏力辩说道:“自秦桧主和,阴怀他志,卒成前年之祸。桧之大罪未正于朝,致使其党复出为恶。臣闻立大事者,以人心为本。今内外之议未决,而遣使之诏已下,失中原将士四海倾慕之心,他日谁复为陛下用命哉!”

  赵昚听后,颇为所动,手诏王之望待命境上,又命使金通问国信所审议官胡昉、杨由义先入金国,表达不割海、泗、唐、邓四州之意。与此同时,有个姓陈名亮、字同甫(亦作同父)的婺州(今浙江省金华市)永康县人给朝廷上呈了一篇《中兴五论》。但一介布衣上书,内容又是反对议和,到半途自然被截,哪里能到赵昚之手?后来,陈亮与辛弃疾成为肝胆之友,辛弃疾的千古名篇《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便是因陈亮而作。

  赵昚不甘议和,但朝中又被议和声充满,一片混乱间拖至第二年即隆兴二年(1164)三月时,传来胡昉入金被扣的噩讯。赵昚对张浚愤然说道:“和议不成,天也。自此事当归一矣。”随即命后者视师江、淮,做好再次交战的准备。

  张浚到任后,即招徕山东、淮北忠义之士一万二千人,凡要害之地皆筑城堡,并于江上增置战舰和诸军弓矢器械。此时,唯恐和议不成的汤思退颇为着慌,上奏称宗社大计应禀奏太上皇赵构决定。压力之下,议和派和主战派各执一词,争于朝廷。在这节骨眼上,张浚于八月病逝,朝中议和派终于占据上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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