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贵州日报

《民族文学》2025年12月号，月刊

当下，“乡村振兴的文学书写”命题不仅是文学创作的一个热点，更是一个连接历史、现实与未来的宏大叙事场域。最新一期《民族文学》杂志“小说头条”刊发布依族作家潘灵的中篇小说《半农兴窑记》，为“乡村振兴的文学书写”增添了一个典型“农民工二代”的人物形象。

“半农兴窑记”的题名中，“半农”即小说主人公罗半农。罗半农是一名“农民工二代”，从小在城市长大，但身份证的住址却是乡村。于城市，他是“城市私生子”；于故乡，他是“过客”。他在两头都不是“归人”。能够让他暂时栖身的，是其爱好：诗歌。从他的名字“半农”，不难让人想起著名诗人刘半农。但现实的落差很快让罗半农不得不重新寻找安身立命之所。他在城市找不到工作，无奈回到家乡担任村主任助理一职。回家的第一天，他就陷入到身份认同的焦虑之中：“他甚至想起了他喜欢的诗句：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题名中的“窑”字，则蕴含着二重含义：一是地理位置，即主人公位于乌蒙山深处的虎窑村；二是一种民间工艺，虎窑村历史上陶瓷产业特别兴盛，村里出了不少制陶工艺的能人高手。但在现代工业体系的冲击下，虎窑村这种手工作坊式的陶瓷产业难以维系。

小说由此确定了人物角色与故事的张力：主人公罗半农在“过客”的身份焦虑中寻找身份认同，故乡在工业体系的冲击下寻找振兴出路。随着叙事的展开，罗半农将自己的城市经历，转化为将乡村与城市沟通起来的能力，最终为故乡的陶瓷产业找到了出路，村中老陶匠的制陶手艺，也得以在乡村振兴中发挥重要作用。在这一转变过程中，主人公自己也由“过客”成为“归人”。

文学评论家贺绍俊先生对这篇小说有精到的点评：潘灵的《半农兴窑记》是写乡村振兴的，这篇小说充分体现了乡村振兴的主题意图，但机灵的潘灵又没有完全照着主题性写作的模板去写，他巧妙地融入了更多有意思的信息，既有一个农民家庭在经济大潮中的起落沉浮，又有民间工艺的起死回生，还有主人公从城市弃儿向乡村归人的心理转变。众多信息汇合在一起，让小说的生活质感更加充沛；众多信息又全部聚焦于“变化”这一点上，将乡村振兴的主题烘托得更加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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