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城市文明，是加快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迫切需求，也是探索走出中国特色城市现代化新路子的重要方式。长江沿江城市文明集中体现了长江流域特有的城市文脉和历史风貌，并随着时代发展孕育出新的丰富的价值内涵。新时代，应创造新转化、创新性发展长江沿江城市文明价值，以推动城市内涵式发展，加快建设现代化文明城市。

长江沿江城市文明的价值内涵

在中华文明发展进程中，长江沿江城市文明占有重要地位。长江流域不仅是世界稻作文明和中国城市起源地，还是中国城市文明新形态的主要诞生区域。另外，长江流域也是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启动区和主导区，引领着中国早期现代化发展进程。新时代，长江沿江城市文明具有三大价值内涵。

长江沿江城市文明具有中华文明源起价值。考古发现证实，在中国早于8000年的16处水稻遗址中，就有14处遗址位于长江流域。其中，江西省万年县的仙人洞遗址和吊桶环遗址、湖南省道县的玉蟾岩遗址中发现的水稻遗迹均超过10000年。长江流域是中国城市文明的重要起源地之一。位于长江流域的城头山古城遗址中的一期城墙距今6000年左右，由此证实城头山古城是我国目前考古发现时代最早的城市遗址。这证实了长江沿江城市文明对于溯源中华文明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

长江沿江城市文明具有展示中国城市文明形态的价值。长江沿江城市推动着中国城市文明新形态的生成。工商市镇多兴起繁荣于长江流域，并在城市形态功能上展现出独特性。就城市形态而言，有市无城是其鲜明特征。郡县城市时期的城市均修筑有城墙，而工商市镇普遍没有修筑城墙。无论是长江下游的王江泾镇、平望镇，还是长江中游的汉口镇都反映出这一特征。此外，工商市镇大多依水而建。汉口镇因汉水兴，景德镇地处昌江上游，青镇、乌镇夹溪相对。沿河而兴布局塑造出“桥舟多、码头多”城市景观。另外，工商市镇工商业发达，并诞生出一批专业型市镇，如瓷器业市镇——景德镇、榨油业市镇——石门镇、纺织业市镇——盛泽镇、渔业市镇——蔡店镇。独特的城市空间形态和经济功能，对揭示中国城市文明演进具有特殊价值。

长江沿江城市文明具有中国早期现代化的承载价值。工业化、城市化是近代中国早期现代化的重要标志。长江沿江城市是近代中国工业化、城市化的启动区、主导区。随着洋务运动兴起，中国早期工业化由此开启。从分布看，洋务运动创办的标志性企业均位于长江沿江城市，如安庆内军械所位于安庆，江南机器制造总局位于上海，汉阳铁厂位于武汉。随着近代中国工业发展，长江沿江城市日益成为主要的工业化承载区。1931年，全国拥有一万名产业工人以上的城市有17个，其中位于长江流域的有10个，产业工人总数占全国的66.1%。从城市化进程来看，长江流域是近代中国城市化率最高和城市最为密集的地区。20世纪30年代长江流域聚集了全国41.5%的城市和近二分之一的中小城市，并形成了以上海—南京、武汉和重庆为核心的三大城市群聚集区。1948年，全国人口百万以上的城市有6个，其中长江流域占了3个。长江城市在数量、规模和密度上的优势，充分展现出其在近代中国城市化中的作用。

弘扬长江沿江城市文明的路径

新时代现代化文明城市建设，应从创造新转化、创新性发展长江沿江城市文明价值入手，凸显长江沿江城市文明的特殊地位，通过实施长江沿江城市文明溯源、打造特色中小城市和策划工业遗产文化线路等路径，推动长江沿江城市文明传承创新，以提升城市内涵，延续城市历史文脉，打造城市精神，充分展现人类文明多样性。

加强长江沿江城市文明溯源研究，突出长江文明的源起地位和价值。长江流域作为世界稻作文明和中国城市文明的起源地，集中体现出中华文明的连续性。弘扬长江沿江城市文明价值，首先应当进一步加强长江沿江城市文明的溯源研究，通过研究好、阐释好早期稻作驯化、种植、加工、食用方式，深入研究早期城市选址布局、空间形态等问题，努力把长江沿江城市打造成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成果的重要展示地，着力提升长江文明研究格局，扎实推动长江文化创新发展，为中华文明5000年信史提供佐证，为中华文明生成演进提供清晰路径。

注重城市文化资源挖掘和风貌保护，打造长江流域特色中小城市群。明清以来，长江流域诞生的工商市镇独具城市风貌和空间形态。同时，历史上人们开展的工商业活动，也促使长江流域专业型工商市镇形成各具特色的风土人情和各有风格的习俗观念。对此，应加强对长江流域中小特色城市文化资源的挖掘和风土人情、民俗生活的展示，同时加强城市自然景观和人文风貌的保护修缮，着力建设一批具有自然山水特色和历史人文内涵的滨江城市、小城镇，大力以文旅融合、科技赋能引领长江文化创新发展。

策划长江工业遗产文化线路，不断彰显长江沿江城市工业文明价值。长江沿江城市是中国近代工业化的启动区和主导区，遗留下的工业文化遗产丰富多样。应在此基础上依托长江线性空间优势，加强沿江城市主题相近工业文化遗产资源的系统整合和联动开发，策划打造具有长江文明特色的工业遗产文化线路，聚焦让长江文化可见、可感、可亲，推出一批长江文化品牌主题活动，实现长江文化的活化传承。

〔作者单位：武汉市社会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