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晨报特约撰稿 张学成
“到了松藻,就一定要吃碗松藻米线。”周末,我约好友去松藻煤矿摄影。好友坐上车就把中餐给安排好了,说:“松藻米线是松藻人永远的怀念,到了松藻煤矿不吃碗松藻米线,就等于没有去过松藻。”
松藻米线,顾名思义就是松藻这里的米线,是极具松藻煤矿特色的美食。米线的煮法也很特别,为了保证味道正,米线用金属水瓢一碗一碗地煮,松藻米线与其他米线的不同之处有三:一是煮法不同,松藻米线是先把配菜调料和高汤放进一个金属水瓢里熬制,再放入米线一起煮,最后再盛出来装碗,这样的米线更加入味;二是米线不同,松藻米线是干米线用热水发泡而成的,一般要经过五六个小时的浸泡,松藻米线比普通的米线粗了好几倍,吃起来更绵扎,更有嚼劲;三是味道不同,正宗的松藻米线,用的都是猪骨头熬制的汤做底汤,骨头汤作底,配上豆芽、海带丝、黄花、火腿肠、老咸菜等食材一起煮,味道鲜美,好吃到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我第一次吃松藻米线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那年我初到松藻矿务局工作。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我就到松藻煤矿买生活用品。松藻煤矿是松藻矿务局的5个煤矿之一,松藻煤矿是老矿,相对来说经济要比其他几个矿繁荣。那天中午,我就在松藻煤矿中心区一家路边餐馆,吃了一碗米线,那时候松藻米线只要几角钱一碗。因为价廉物美,米线馆生意特好。
第二次吃松藻米线是在1998年的夏天,松藻矿务局技工学校的冉红艳老师,约我去松藻煤矿采写一个老知青的故事。那天,我们是中午赶到松藻煤矿的,在松藻大桥桥头上见到了被采访者刘某。刘某当年在綦江扶欢镇当知青时,嫁给当地一位赤脚医生。返城后(回松藻煤矿)在大集体工作。后来又失业,就靠着在路边摆个米线摊挣钱过日子。
时值中午了,刘某见到我们,就热情地为我俩煮了两碗米线,小食摊前只摆了一张小桌子,而且桌前已经坐了几个食客。我和冉红艳就站在食摊前吃。尽管垫了两层抹桌布,手上的米线碗也烫手得很,米线吃进嘴里,从喉管烫到了胃里。但为了主人那份热情,我还是坚持吃完了这碗滚烫的米线。
我俩就站在刘某的米线摊前采访,随后写了一篇刘某的爱情婚姻家庭生活故事,3000多字的文章配上图片,很快就在当年的《爱情婚姻家庭》《分忧》《新女性》《四川工人日报》等多家报刊发表了。因为这篇文章,刘某的松藻米线摊生意火爆,后来她还开了一家松藻米线馆,生活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松藻煤矿了。再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我离开了松藻矿务局。
昨天的抖音上刷到一条松藻煤矿的视频,勾起了我对松藻煤矿的怀念。于是约上好友去松藻煤矿摄影。
好友是在松藻煤矿长大的,他在这里读完高中、参加工作,直到恋爱结婚生子,他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通过自考获得了大学文凭,当年在矿区小有名气。2003年,他从50多名报考者中脱颖而出,成功应聘到綦江电视台当了一名记者。煤矿工人当上了新闻记者,当年他的故事在松藻煤矿传为佳话。离开松藻煤矿20多年了,他对松藻煤矿充满了感情,对松藻米线更加渴望。
到松藻煤矿后,好友就急切地去找米线餐馆。如今的松藻煤矿已没有记忆中的繁荣景象了,路边餐馆也没有几家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餐馆,一打听人家已好久都不卖米线了。他有点气馁,我却坚持要到中心区去看看。
爬完一长串陡坡,转角处有一家餐馆,忙上前询问,店主说,她一直都在卖松藻米线。我和好友都很惊喜,毫不犹豫地坐下来叫了两碗松藻米线。
第一碗米线端上桌,好友说了句我先整了,就将米线碗拖到面前开始吃起来,他一边吃,还一边埋怨味道不如从前正宗了。等第二碗米线煮好端上桌,他那碗都已吃完了,只见他吹开碗里漂浮的煳辣壳,还美美地喝了几口汤。他感叹说,虽说味道没有从前正宗了,但总算又吃到了松藻米线。
其实,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眼前这碗米线是否正宗,20多年前的米线味道是怎样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今天吃这碗松藻米线,吃的就是对往事的怀念和心灵深处那些关于松藻煤矿的记忆。好友说:“松藻米线,只有回到松藻,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