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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坝河觅古迹

  ▌高申

  作为北京大运河文化带重要组成部分的坝河,前段时间开通了部分河段的游船航线。坝河之名,源自“阜通七坝”,这是忽必烈在位之时,由郭守敬主持修筑于坝河之上的七座拦河闸坝,逐闸分段行船。坝依河而建,河以坝得名。坝河沿岸历史底蕴深厚,曾经留存着相当丰富的历史文化遗迹与民间传说。

坝河

  三元桥原叫牛王庙立交桥

  坝河的漕运功能,主要体现于明代以前。永乐帝迁都北京后,坝河沿岸成为重要的农耕地区。在太阳宫一带,更是形成了以牛崇拜为中心的开耕节庆农耕文化。当然,开耕节的组织方,是朝廷官员。这一活动所存在的时间,贯穿了明清两代。或因与农历立春时节“打春牛”和“皇帝赐春耕”有关的仪式,外加官府崇牛、禁止杀牛的种种规定,使得民众对牛的崇拜与日俱增。进而,清代在此建造了牛王庙。

  根据史料记载,这座牛王庙,为前后两进殿:前殿供有牛王、火神、灶王神像,旁边有一头小青牛;后殿或供奉关帝、药王、财神泥佛等。

  进入民国之后,随着一系列典仪活动的停废,明清时期所设的牛房亦形成自然村,被称作牛房村。多年之后,“牛房”以谐音改名为“柳芳”,且沿用至今。上世纪80年代初,在牛王庙遗址旁修立交桥,刚建成时命名为“牛王庙立交桥”。后来,因这里地处三条路交会,所以被更名为“三元桥”。

  除了牛神庙,坝河岸边还有过马神庙。马神庙的由来,或得益于明初的马政文化。有明一代,坝河流域虽已不再具有漕运功能,但其水源充足,牧草丰盛,由此被朝廷选中,作为牧养马匹、实施马政的重要场所。特别是处于坝河、亮马河、北小河三河交汇处的东坝地区,更是成为专门牧养宫廷乘舆、光禄寺仪仗用马的核心区域。由此,明朝还在东坝地区建了马神庙,每年春秋由官方主持祭祀。

  按照民间的说法,在“靖难之役”中,因燕王朱棣的坐骑青骢马于此救驾有功,故而建马神庙以祭祀之。马神庙的遗址,位于后街村北三里之外路旁土阜上。近些年,在土阜上曾发现两座“龟首”石碑座,大体与马神庙有关。

  除了马神庙,坝河流域的亮马河与亮马桥,也与明代牧马有关。根据文献记载,明永乐年间,朝廷在郑村坝设置御马苑。据说皇家要使用御马时,御马苑太监将马匹冲洗之后,再梳理鬃毛,配好马鞍、脚镫、笼头等。因御马在河中清洗后要先晾晒干净,所以将御马苑附近的南坝河称为“晾马河”,后谐音为“亮马河”。多年之后,在此河道所修的桥梁,便被命名为“亮马桥”。

和敬公主坟石狮子

  两岸曾有多座公主坟

  有清一代,坝河沿途曾经遍布王公贵胄的坟墓。太阳宫地区,有都统准塔巴图鲁墓、散秩大臣塞勒墓、道光帝第六女寿恩固伦公主墓;东坝地区,有费扬古墓、乾隆帝第三女固伦和敬公主墓;金盏地区,有两江总督萨载墓、理恪郡王弘暐墓等。如今,这些墓葬大都已经消失,但留存下来的石碑、石狮子与民间传说,却一直在默默地讲述着当地的历史。

  在距离光熙门地铁站不远处的和平街十三区附近,曾经有过一座清初重臣的坟墓,这便是一等超武公鳌拜之墓(俗称“八大公坟”)。作为清初重臣,鳌拜年轻时随皇大极征讨各地,战功赫赫。待顺治帝临终前,被指派为辅佐玄烨施政的辅政大臣。此后,由于鳌拜操握权柄,结党营私,日益骄横,严重威胁到康熙帝的皇权,以致被擒拿圈禁。根据一些资料的说法,鳌拜掌握权柄时,居住在东堂子胡同之内。待他死后,则被埋在西坝河之畔。现如今,这座坟墓已了无踪迹。

  与鳌拜之墓相去不远的,是一座皇姑坟,墓主是“固伦端献长公主”,也就是皇太极第七女。公主的生母,是大名鼎鼎的孝庄皇太后。而她同父同母的兄弟,则是顺治帝。

  沿着坝河的水道东行,西北方向的芍药居地区,曾经是龙道村所在。而在龙道村的辖域内,曾经有过一座清代公主坟,其墓主是道光第六女寿恩固伦公主。

  寿恩固伦公主被指配于工部尚书博启图之子景寿,景寿的曾祖父乃大名鼎鼎的明瑞。而景寿本人,则是以肃顺为首的咸丰帝顾命八大臣之一。寿恩固伦公主十五岁下嫁景寿,至咸丰九年(1859年)去世,享年三十岁。这位公主也算命好,没有看到自己丈夫陷入“辛酉政变”困局的那一幕。当年她所居住的公主府,就是后来慈禧太后的养女、恭亲王奕訢之女荣寿固伦公主的府邸,位置是在如今的北京宽街中医医院。

  位于坝河北岸大陈各庄附近,曾有另一座“七公主”墓。此墓的主人,是乾隆帝的第七女固伦和静公主,以及她的额驸拉旺多尔济亲王。固伦和静公主的公主府,就坐落在如今北锣鼓巷的宝钞胡同路西。多年之后,此府因末代府主那彦图的名字而被称作“那王府”。

  固伦和静公主只活到二十岁,她虽没等到比自己小四岁的兄弟(嘉庆帝)继位,但其坟冢依然颇具“皇姊”的气派。根据史料记载,那公主坟占地两公顷,有月河、神桥、碑楼、宫门、朝房、享殿、宝顶等建筑,加上数百株松柏,蔚为壮观。

  沿着坝河再往东,在距离北岸不远,曾经矗立着一座规模庞大的墓葬建筑群。这便是乾隆帝的爱女固伦和敬公主之坟。固伦和敬公主是乾隆帝的第三女,系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所生。由于富察氏实乃乾隆帝一生的至爱,她所留下的唯一一位公主,亦被乾隆帝视作掌上明珠。乾隆帝为和敬公主所选的额驸,是自幼便在宫中生活、颇受乾隆帝喜爱的蒙古贵族色布腾巴勒珠尔。在和敬公主十六岁那年,乾隆帝将她下嫁于色布腾巴勒珠尔。父亲赐给女儿的豪华府邸,就位于如今张自忠路7号。这是乾隆帝不忍爱女远嫁,破例为其留驻京师的赐第,也是清代极少的保留至今的固伦等级的公主府。所谓的固伦,是清朝皇后所生嫡女的封号。

  六十二岁的和敬公主去世时,她的父亲乾隆帝已经是八十一岁的耄耋老人。出于对富察氏母女的眷恋,乾隆帝亲自为公主、额驸题写了碑文。现如今,和敬公主墓还留存着一些文物。最重要的,是乾隆帝谕祭驮龙碑的残碑,与一对守墓的石狮子。

  在坝河南岸,位于东坝公园之内,还有费扬古之墓的遗存。单提费扬古之名,或许很少会有人知晓。但要说起他的姐姐、顺治帝的宠妃董鄂氏,却名气极大。费扬古不仅是皇亲,他更是一名出色的将领。在康熙年间平叛三藩之乱时,费扬古曾带兵转战江西、湖南。到了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已经是朝中重臣的费扬古,又受命参赞军务,跟随康熙帝的哥哥、裕亲王福全讨伐噶尔丹叛乱。康熙四十年(1701年),费扬古去世,被康熙帝君臣追谥“襄壮”。如今,位于东坝的费扬古之墓已废,但“费扬古谕祭碑”、“费扬古墓碑”依然留存。

  酒仙桥原为“九仙桥”

  坝河流经之处的酒仙桥,起初源自当地的一座“九仙庙”。根据文献记载,该庙始建于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也就是甲午战争爆发的那一年。这本是赵家坟一带旗户荣恩样等捐建的安神庙,用来供奉关帝,也是为了镇住阴气。在安神庙的正殿东西两侧,绘有八仙过海的壁画,故而时人将小庙称作“仙翁庙”。彼时,在庙中做住持的,是一个名叫巴禹顺的道人。据说,他红面长髯,仙风道骨,颇有关公之相,且通文理,熟医术,还曾办私塾教授贫困子弟,极受当地人的敬重。此后,人们便将巴禹顺与庙中所绘的八仙联在一起,称他为八仙之外的第九仙。由是,便有了“九仙庙”的说法。

  此外,早在“九仙庙”出现前十年,也就是光绪十年初冬,荣恩样等便利用修坟时剩下的石料,在坝河最窄处修建了一座两柱三孔的石板桥。由于此桥的体量不大,又偏居郊野,所以多年来一直没有正式名称。当地民众管它叫“一板桥”或“板桥”。待“九仙庙”的名字被传扬开来,庙前的石板桥也改叫“九仙桥”。

  这“九仙桥”又是如何被改作“酒仙桥”的呢?原来,在“九仙庙”内曾有一口水井,水质清冽甘甜。及至20世纪中叶,虽然九仙庙已经荒废,但因井水依然甘冽,以致附近取用它的人们,将九仙庙的“九”字换成了“酒”字。进而,“九仙桥”也被称作“酒仙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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