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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一段逐渐销声匿迹的生活

转自:贵州日报

苏童历时11年完成的长篇小说《好天气》,今年5月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这部小说有着一个环保题材的外壳,小说开篇由彩色天空写起,并将咸水塘一带的环境用“白天气、黑天气、酸天气”来命名……这些因素意味着《好天气》首先是一本有气息、有气味的小说。

苏童在用“神秘主义”包裹他的往事记忆。不同于“魔幻现实主义”,“神秘主义”是一代人共同的生命体验,它与超自然力量、精神、心灵有密切的关联。小说人物所处的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是“神秘主义”盛行的时期,有过乡村生活经验的那代人,对于《好天气》里“我的祖母”去世后所出现的灵异事件会感觉熟悉。小说家的世界里,那些不可能的确影响并塑造了无数人的心灵与价值观。《好天气》通过对神秘事件的构建与破解,让读者看到了一段逐渐销声匿迹的现实生活。

塘西黄招娣唯一儿子的丢失,使《好天气》拥有了一个强大的悬念内核。这一内核的存在,弥补了《好天气》六个章节像六部中短篇小说所带来的阅读隔离感。苏童以“我”为视角的写作切入点、两个家庭的内部悲剧与外部冲突、对当时社会氛围与世道人心的描写等,均能找到这一神秘事件所激发的波澜或涟漪。

比对的形式,在《好天气》中起到了结构作用:住在塘东的是城市人,住在塘西的是乡村人,咸水塘连接起整个城乡接合部;塘东邓家家长是文化站站长,塘西萧家家长是木匠,两家人的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截然不同。但通过对故事背景与人物关系的不断拼接,《好天气》使人清楚地看到书中人物处于“命运共同体”的状态。这样的结构与状态,使得《好天气》的立意变得非常明确——唯有群体的融合与对等,以及权利与权益的公平公正,才能使不同立场的人走到一起,把“坏天气”变成“好天气”。

《好天气》的结构貌似随意,实则严谨。苏童在写作上的这种布局带有他一向的惯性,也有挣脱俗套的努力。小说有直接凌厉的一面,也有细腻繁复的一面,这很苏童。和以前许多作品一样,苏童以少年的身份介入故事,更多的感受与观察成为这部长篇小说情节与细节之间的填缝剂。在书中,苏童既是旁观者,也是冷静、理性甚至不乏学术化的评论者。他不时以当下的身份,用研究、报道、调查等形式,强行介入到小说叙事中。这意味着《好天气》有两个作者,一是少年苏童,一是中老年苏童,前者负责将感性记忆复刻于纸张之上,后者负责以俯视姿态进行诠释、解读——不带感慨,胜过感慨。

《好天气》的文笔与写法,在先锋派小说流行的年代或许不是最具个性的,但在当下的写作、出版、阅读潮流中则显得别具一格。首先,苏童对乡村生活的守旧一面进行了原样叙述,不批判也不美化;其次,对人性的深邃、欲望的复杂给予了呈现;再次,把人物放置于由环境、观念、生存、文化等构成的时代氛围当中,把“那时的雨”引到“当下的天空”,带领读者再次进入历史。由此,作者、故事、读者三者之间拥有了精神上的共振和互动。

特约撰稿人 韩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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